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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甘A2001剧社部落 >>> 原创先锋话剧------〈桎〉剧本 回复此主题发表新主题
第1楼 作者: 地下丝绒 时间:5/6/19 1:46:49 回复此发言 举报此贴 介绍给朋友

〈桎〉剧本
 
 
写在前面的话:
    12月18号,《桎》首演。其实在上演前很怕自己或者剧社真的被一些本性的东西桎梏住而后把这部剧流产了。可是现在看看,一路走过来,每个甘A的剧组的或者不是剧组的人都很努力的在干着。真得让人很欣慰。
    《桎》的雏形只是自己随便构思的一个融合行为艺术和现场乐队的小实验短剧,后来就搁置起来,在今年11月初的时候我又一次地拿起这个名字,感觉自己或着是任何的人都被困住了,每一个人在重复,重复生活,重复说过的话,重复给自己或者是给别人的谎言,于是就有了这部剧的主旨。创作的时候我背着自己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电脑不分昼夜的写,三天以后就有了《桎》的第一个本子,感觉上这个看上去复杂的剧本并不是很让我满意,而后就开始招演员,开始的一切都很顺利,后来我又进行的第二次的创作就出来了现在的《桎》。而剧本中的音效全部都是我们的社长也是这次剧的总监卜方巾一个人做出来,很厉害。
    首演的时候因为没有钱,我们只能按照惯例又一次的运用了台灯,当时我和卜方巾两个人差点被分尸,那里全是找我们的人,崩溃的很。
    其实这次的剧组成员不管是去年入社的还是今年的新生,每一个人都很敬业,虽然我们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但是每一个人都在努力。
    最后还是那句,甘A。。。。。JUST DO IT !!!!!!

剧情简介

本剧表现了两个主要人物:黑衣人,一个不断矛盾自己并且不安于现状的职员。失忆,一个期望与黑衣人过上幸福生活最后却决定自己寻找幸福的女孩。和三个次主要人物:写手,一个终日沉迷于网络回避现实的人。失眠,因为内心阴影而无法入睡的人。自欺,蒙受痛苦又用假象掩盖一切的人。而三个人物均是黑衣人的三种生活状态。
本剧通过对几个主要人物之间种种联系的叙述向观众呈现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闷氛围,让人们感受到这一代青年人无所事事无所作为又对周围的环境无所适从的心态,也许这就是我们身边一些人的生存方式。我们为观众展示的无非就是这些普通人的存在状态,他们无聊、无奈,有些困惑和迷茫,但又无法改变自己也无力改变自己的生活和生存环境,只能被生活裹挟着往前走。何时能走到头,谁也说不清。
我们的意图是表现生活中的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几乎无法沟通和交流的困境。我们为什么会出现空虚和无奈呢?尽管两者之间有所区别,但空虚让人烦闷,无奈让人无所作为,它们都是人类的精神枷锁。人可怕的是无事可做烦闷无聊,但有时候有事可做也很可怕。黑衣人、失忆、写手、自欺四个人都有事可做都有他们所承担的社会角色,而他们所做的事又使他们自己感到索然无味。美好的青春年华悄然流逝,生命也就消失其中,人也许都有不甘心于平庸,想拼搏一下,想超越自己,期待一种有真情有意义有刺激感情丰富的生活,哪怕是短暂的一瞬,也比终日碌碌无为要好。这就揭示了本剧根本想要表达的一种人自身的自欺行为,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在自己欺骗自己同时也欺骗别人,而我们正是要表现这一点。自欺的最终结果正如剧中的三个人物一样毁灭、疯狂或者消极。本剧展现了一个人的三种不同精神:回避、面对、徘徊,有时候三种状态是相互存在的,有时候三种状态又是相互抵制的。而我们将这三个状态存在时的矛盾一一表现出来。人性是脆弱的,我们把本质的东西展现给大家,从而引起观众的反思。

导演意图

  本剧把现实与梦境相结合,把一段生活用违背常理的手法表现出来,反映了现实生活中人自欺和欺骗别人的过程,把一种不为人知的潜意识行为——自欺表现出来。剧中的人物可能是一个人的写照,也可能是一个社会的写照,我们无法分清,而我们无非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一种精神状态。当人们被钢筋和水泥隔开的同时,无疑隔开的还有原本敞开的内心世界,而如何结束这种现状,如何开始下一个希望,正是这部剧给与观众的一种暗示。

《桎》创作群

主创人员

编剧、导演:李姗姗
艺术总监:冯伟
灯光:罗晓光
音响:侯诏霈
配乐:冯伟
舞美:陈婷婷
道具:马云飞
策划:刘少华

主要演员

男一号:范玮
男二号:孙毅
男三号:马再隆

女一号:李雪蕾
女二号:李姗姗

群众演员:田云、李伟、赵丽萍、闫瑾、石瑞霞





前言
  (音效响起。)
  (全场灯灭,黑衣人手拿火杖上场,一次点亮后场的蜡烛。)
斗篷人:面孔被剥离,在身体完成拼接后。眼睛变成了道貌岸然的骗子,耳朵呈宽广无垠,如同时间一般的真实。咽喉被撕裂,声音在存在与虚无中挣扎,每一个人都试图说服自己完成最唯美的自欺,来掩盖现实,缓解破碎肢体带来的伤痛。色彩变成了单纯的黑与白,回到原始的最初,看到底是什麽束缚了我们。我注视著自己的面孔和身体,等待一个空间给我真实。

网络写手:代替或者消失。你根本看不到前面是怎么样的琐碎,所以闭上你闪烁的眼睛吧,用你假象意识去触摸这个精神冲动。我慢慢的打开我的盒子,放出罪恶的灵魂和下一个轮回的希望。这不是传说中的潘多拉,这只是一个永不在醒来的梦境。

自欺者:明天。后天。还是更久一些的日子,当我解脱我的束缚以后。我会去拿会我留在你那里的东西。是宿命。不。这是需要完成的积累。白色的血在身体里蔓延,燃烧着磷火一样的蓝光,我却没有办法阻止。伪装所有清醒,这样会让痛苦看起来更加的冠冕堂皇些。麻痹所有脆弱,这样会让懦弱显得更加的明目张胆些。
  
失眠者:白昼或者黑夜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一直注视着。有人偷走了我的时间,留下了他的寂寞给我观摩,于是我在一个衰败的借口上等待时间再次的出现。我偏离了臆造世界的轨道,面前的破缺象是一个吹爆的气球,只留下残渣一样的黑色在腐烂。我从一间房子来到另一间房子,我从一扇门走进另一扇门,却始终走不出你偷走的时间。

旅行的失忆病人:这是一个无序的状态,我违背了倒溯的游戏规则。我在虚时间里一直向北走,可是谁又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在向北还是向南奔跑。可是谁又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在前进还是倒退?有人带走我最初最后的圣洁,但,留下了我不灭的灵魂作为偿还。我企图走出这个牢笼,可是我却走进了很深的黑暗。混乱造成的膨胀在光滑的模式上周而复始,开端或者终结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箭头的颠倒两端。统一这些荒谬的言论吧,消除所有的弯曲和絮乱,找出耶和华让时间停止的原因。

斗篷人:一切都只是黑暗吗?
  (全场暗灯。)
  (音效停。)



第一场
  (全场暗灯)。
    (音效响起混乱的音乐。但不要嘈杂的。突然传出电台的声音。像是调频的感觉,断的寻找着频道。每一个不断交替的声音都和孤独这个字有关系,可以是音乐也可是只是声音。而后定格在一个频道。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要求与失忆为同一个人。)
失忆:我忘记了什么?
  (继续寻找频道的声音,不断的交替。最后只有电台劈劈啪啪的声音,渐静。在声音结束前舞台上的两盏台灯渐亮,可看见一个穿著黑色斗蓬的人站在舞台的后方。只一闪而后灯渐灭。)
  (全场摆放蜡烛,不要任何的布景。在场的对角放置两个桌子和两把椅子。要求两个演员背对。)
黑:棉棉,我有一个决定,可是我想让你同意。
失忆:什么,你说吧。
黑:我们去兰城吧。
失忆:兰城?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黑: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失忆:可是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呀。
黑:你不明白,这里我不会有发展的,最近我一直睡不着,我在想给你怎样的生活才算幸福。
失忆: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就很幸福呀。
黑:不。这不是我要得生活。跟我走吧。我会在哪里给你最美丽的最好的生活。
失忆:既然你决定了,我跟你走。
黑:棉棉。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失忆:我知道的。
  (全场灯暗,布景搭建。)
  (侧灯亮,失忆从床上醒来,拧亮床边得台灯,中场的灯光线渐暗。)
黑:你醒了?
失忆:嗯。你是谁?
黑:一个人。
失忆:你怎么在这里?
黑:我本来就在这里。
失忆: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
黑:因为我没有出现过。
失忆:那么你怎么认识我的?
黑:我一直在你身边。
失忆:一直。一直吗?
黑:是的。
失忆:那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么?
黑:知道。
失忆:那你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
黑:我不能说。
失忆:为什么?
黑:因为真相是你自己去寻找的。
失忆:什么真相?
黑:一个令你忘记的真相。
失忆:令我忘记的,那一定很痛苦。
黑:不,不是痛苦,而是一个欺骗。
失忆:欺骗。什么样子的欺骗?
    黑衣人下。
失忆:咿,人呢。
失忆:我忘记了什么?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感觉我的思绪在不停的跳跃,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我忘记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侧灯减灭,音效渐弱。)

第二场

    (中场亮灯。可以看见写手在计算机的前面很痛苦的样子。)
    (音效营造金属的音乐。要求越激烈越好。)
    (写手从计算机前走开,在类似房间的布局里游荡。表现很受音乐的感染的样子。)
    (音乐停。写手在房子里的一角坐下,点燃一只烟。)
写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头绪?他。她。他。她。他们。
    (顶灯亮。侧灯灭。)
写手独白:你能看见我吗?在这片漆黑不断的空间里,我迷失了自己的脸。有一个人说自己死了。她说她要带着自己最初最后的圣洁飞翔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再不回来。于是我被困在了在这个空间里。这个巨大的容器已经将我吞噬,我沉在污秽不堪的水底,吸取生存下去的养分。
    (顶灯灭。侧灯亮。)
    (写手在中场的计算机前徘徊。仿佛在寻找什么。)
    (侧灯灭的同时前场的灯亮。)
    (失眠上场,在前场的门前徘徊。)
    (失眠敲门。)
写手(怒气的喊):谁?
  (失眠不言语。面露惊慌的神色。)
写手(不耐烦的声音):谁。说话呀。
  (写手从手边扔起一个水杯,惊动伏在门口的偷听的失眠。)
  (失眠低头转身跑下场,碰到正在上场的失忆。)
失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失忆:没有关系。
  (失眠抬头看见失忆,露出惊慌的神色,转身要下场,而后又折回拉住正要向前走的失忆。)
失眠:哎`````。你。你认不认识我?
失忆:我。我认识呀。你是刚刚撞到我的人呀,还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怎么了?
失眠:以前呢?以前的认不认识?
失忆:以前。(努力想)以前。我记得~~~~~~
      (失眠没有继续的听下去,看着失忆退下场去。)
失忆:我不记得了。我认识。嗯?人呢?
  (写手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失忆。)
写手:刚刚怎么不说话呀。我还以为是谁呢。
失忆:我才来,还没有敲门。怎么了?
写手(怀疑的眼神):好了。好了。快进来吧。
失忆:哎。你听我说呀。我刚刚踫到了一个人。
写手:你到底进不进来?
失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两个人进房门。前场的灯灭。中场的灯亮。可以看清楚的后面的布景。)
失忆:写的怎么样了?
写手:没有写。什么都没有写。(神情突然很愤怒)我什么都没有写。没有写。我什么都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将手边的CD或者书籍向房间的角落扔过去。)
     (失忆静静的看着写手。)
失忆:完了。
  (射灯亮)
  (写手做无声呐喊的动作。)
写手(停止手头上的动作,):完了。(颓废的坐在床上)
    (侧灯灭。顶灯亮。)
失忆独白:我忘记了什么?我看见了白色的月亮在我的头顶不断的唱着动情的歌,我看见月光在我头顶开着圣洁的花,就会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可,我忘记了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段生活。我很努力的想,可是身边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没有瑕疵的让人害怕。包括这个男人,这个依赖网络生活的男人,他们都说着相同的话。美丽的话。可是我还是觉得害怕,我在这个城市里不断的寻找着我假象的丢失。从大街、花园、商场、甚至公安局,我问每个人是否认识我,但没有人回答。最后我找到了网络,我在网上踫到了这个男人,他说他可以帮我找到我要丢失的东西。不管是现在的还是将来的。他都可以帮我找到。于是我来到他的身边,我觉得我们很熟悉,但是有很陌生。这是为什么?我到底丢失了什么?
    (顶灯灭,中场的灯亮。)
写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伸手抚摸着失忆的头发)
失忆:挺好的。就是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
写手:你什么都没有忘记。小傻瓜。(走到计算机的前面坐下,面目表情复杂。)
失忆:是吗?但愿吧。
写手:是的。没有但愿。
  (全场灯灭。只剩下后台的蜡烛。)
  (音效响起。)
(群众演员从最后场起来,手中拿着纸条。不断的在家具上贴相同的字条,贴的时候大声的说出名字。最后贴在写手的头上的是骗子。)
群众演员:骗子。骗子。你是骗子。我是骗子。她是骗子。你。我。我。他。他。他。他。他。骗子。
  (声音渐大,手在说话的时候指着不同的地方)
      (全场灯灭。)

第三场

    (侧灯亮。 失忆已经在场上,收拾东西,泪流满面。)
    (前场灯亮。不断的有人从门前进过。失忆从中场跑过来,猛的打开门,而后发现都是路过的人。表情很失望。)
    (全场灯灭,顶灯亮。要求经过的群众演员停止在前场不动。)
    失忆:他们要去哪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匆匆。我期待着一个人打开我的门,代我出去走走。我守候着一直,可是门总是不响。我注视着自己的青春和年华,他们在迅速的苍老,
我总想在自己没有变老之前有所作为,但我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留下来。也许我是想用自己的青春去证明最后的真爱是否存在,可现在我不想这样去做了。也许是害怕结果、也许是害怕过程,我无法面对整夜整夜的黑暗和寂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是否能面对自己的孤独。所以我决定自己出去,去看看我们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这个世界。而后在决定何去何从。
  (顶灯灭,前场灯亮。失忆慢慢的关上门,走入中场。中场的灯不亮。)
  (前场流动的人群开始行走,最后一个上场得是自欺。自欺开门进入中场。侧灯亮来。)
自欺:我回来了。(失忆没有理会,继续收拾行李。)你怎幺知道我要出远门?
失忆:不是你走,是我走。
自欺:什幺?你说什幺?
失忆:我要走。
自欺:为什幺?
  (全场灯灭,顶灯亮。)
自欺独白: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先是我的母亲过世,紧接着我被解雇了,而后回家我的女朋友要走。什么都象是乱了套一样,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就象是一局无从下手的残棋,一切都逃离了我的掌握。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顶灯灭,全场灯亮。
失忆:我以为我相信了你,也相信了自己就可以面对一切,结果我发现我错了。
自欺:什么相信、什么面对的。你把话说清楚。
失忆: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自欺:你看著我。(狠狠的拉过来失忆)说。怎么了?
失忆:没有什么,我要走了。
自欺:你决定了吗?
失忆(开始犹豫):我不知道。
自欺:那就不要走。
失忆(突然变得很坚决):我决定了。
自欺: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现在很乱。
失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自欺: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失忆:我没有想要你怎么样。
(全场灯灭,只剩下后台的蜡烛。群众演员从后台走到前场。)
  (面对面的做相同的动作,要求有照镜子的感觉。)
自欺:我现在必须要走,我妈妈死了,我要回家几天。你要是还没有决定好,就不要走,等我回来。
失忆:你妈妈死了。什么时候。
自欺:我不想废话。我只说一句,也只说一遍,我不想你走。
失忆:我。
自欺:好了。不说再见,也许还会再见。
失忆:等等。 
自欺: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走了。
失忆:我。。。。。再见吧。
(自欺推门走出去了。坐在前场的一个角落。)
  (全场的灯灭。顶灯亮。)
自欺独白:这个世界怎么了?象是一团搅乱的毛线,没有任何的头绪。我看见星辰依旧
是那么的明亮,每个人都在回家的路上,好象一切都很平静。可是谁又曾看见自己内心是否快乐,每一个人都象蚂蚁一样的忙碌,吃饭、上班、睡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可全都是废物一样的垃圾。我讨厌所有的生活和旁人,可我却不得不和他们一样。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变好,变成我想象的模样。可,我想象的模样究竟又是怎样的?
(追光灯亮,失忆独白。)
失忆独白:为什么最后一切都是那么的心力绞瘁,我一直期待自己的生活是平和的,可是一切总是出乎意料。每天我都看着遥远的地方,期待一切象水一样的透明。我时常从窗户里望着头顶的天,看着那一小片淡淡的蓝,我就会想一切怎么看起来象是假的一样。那种接近虚假的兰色让人在瞬间产生了怀疑一切的念头。再看看身边我没有什么好缺少的,虽然我不富裕但是我很快乐。现在我真期望没有过那些快乐的日子,因为我明白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快乐的后面就是痛苦。而我情愿没有往日的快乐,只有现在的平和。
  (追光灯灭。失忆睡在床上。)
  (全场暗灯。)


第2楼 作者: 地下丝绒 时间:5/6/19 1:47:25 回复此发言 举报此贴 介绍给朋友


第四场
    (音效起。)
  (追光灯亮,照在失忆的身上,失忆在场上游走。)
失眠:你来了?
  (侧灯亮。)
失忆:嗯。你一再在等我?
失眠:是的。反正对于我来说时间是没有概念的。
失忆:嗯。
失眠:不说这个了,还记得那个男人吗?
失忆:那个?
失眠: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睡觉的男人。
失忆:不记得了。
失眠:你忘记他是因为他走了,对吗?
失忆:我忘记了,我不知道以前的一切了。
失眠:你当然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
失忆:为什么?
失眠:因为你只是一个被选择的人。无论什么你都是被选择。
失忆:我在选择呀。但这个选择有什么关系?
失眠:你选择了什么?一份看似牢靠的爱情还是一种看似平和的生活?你什么都没有选择。你想去选择一种不断漂泊的生活,一种随遇而安的状态,可是你不能。因为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一直告诉自己你是被选择的,这样你才不会受到伤害。其实你一直在选择,选择一种被选择的生活,而后每天告诉自己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无误的。
失忆:我。。我没有。
失眠:其实包括我,也是被你的选择的。你不断的让你的矛盾矛盾我,让你的谎言欺骗我,让你的真心伤害我。可现在,你不用在选择我了,其实应该是我不在选择你了。
失忆:那我为什么失忆了。你告诉我。
失眠:你自己知道的,去想吧。
失忆:我。我不知道。
失眠: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想。我不停的想,所以失去了时间,我想停止但是我停止不了,我被我的思想控制了我的大脑。你什么都不想,于是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你有没有想过你过的是不是你想要得生活?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失忆?你没有想过。因为你不敢去想,你害怕想象的结果。
失忆:我想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我在不停的想我的时间停止在什么地方?
失眠:那么你想到了你为什么放弃了曾经的平静来到这里,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这里可以给与你什么?新的生活还是不断丧失的信心。
失忆:我从一个地方来到了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失眠:那要问自己。
失忆: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你告诉我。
失眠:我不能,可,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你明白吗?
失忆:你一直在我的梦里出现,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忘记一些事情后,我就开始梦见你。我想走了。我很累。
失眠:那就再见吧。
失忆:可,我不想让你再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可以吗?
失眠:你走吧。你之所以在梦见我是因为你无法忘记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侧灯灭,追光灯亮,失忆在场上继续的游走。)
  (追光灯灭。)
      (侧灯亮。可以看见写手从前场上来。开门,进入中场。)
写手:我回来了。
失忆:我在哪里?我是谁?
写手:你在我家里呀。
失忆:我在哪里,你是谁?
写手:我是写手啊,你在我家里,你怎么了?
失忆:你家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在哪里,我是谁?
写手:兰城,这里是兰城,我是写手,你是棉棉,你怎么了?
失忆:我不知道。
写手:你怎么了?
失忆:我。我睡了多久?
写手:恩。应该有一天了。睡醒了没有?你刚才怎么了?
失忆:嗯。没有什么,只是突然忘记了什么。
写手:现在好些了没有?
失忆:没有,觉得很累。我梦见了那个女人,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失忆了。
写手:是吗?那只是一个梦。没有什么的。
失忆:我总觉得我经历过什么,可是我却将他忘记了。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侧灯灭。群众演员从后台起,做以下动作:)
群众演员:我忘记了什么?我忘记了什么?我忘记了什么?
1.    从后台起来在家中寻找东西。
2.    从后台起收拾家中翻乱的东西。
3.    在台上6个人以不同动作反映想不起来的痛苦。
(群众演员回到后场角落。)
(侧灯亮。)
写手:你什么都没有忘记。
失忆:真的?
写手:也许你真的忘记了什么,但是你忘记的也许正是你想忘记的。所以不要在想你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也许对于你,对于你忘记的人都是一个好处。
失忆:可我真的想知道我忘记了什么。我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寻找我假象的忘记,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写手:那你在穿梭的过程中快乐吗?
失忆:快乐。我感觉我身体中的某一个角落渐渐的变的很轻很轻。仿佛我一笑就会轻轻的飘起来。
写手: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去寻找那个你假象的丢失呢?
失忆:我不知道。总是觉得丢失了什么。
写手:其实也许你丢失的正是你要丢失的。不要去寻找了。
失忆:为什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写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可以帮你找到现在或者将来丢失的东西,而过去的,我找不到。
失忆: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写手:我只能给予你这些,这是我的能力。没有办法。
失忆:好了。好了。不说了。那么你就帮我找到昨天我要找的那首歌吧。
写手:什么?
失忆:就是这个。(哼一个调调)。
写手:好的。我找。
(侧灯灭。)
(全场灯灭。)   

第五场

      
  (侧灯亮。失眠从床上爬起来,不停的在房子里走动。)
  (侧灯灭。追光灯亮。)
失眠独白:我的生活失去了时间,失去了白天与黑夜的差别。我的眼睛一直在注视,注视着眼前看不清楚的一切。我可以听见我的意识在不断的啃噬我的灵魂,那种咔咔的声音让我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我开始憎恨美好的东西,所有的发生的和没有发生的。我象一只司机报复的猫,带着我与生俱来的怨咒敌视。一个人的谎言让时间停止在遥远的山上,我开始在时钟之间穿梭,仇恨桎梏着我的思想。我屏弃了我的生活以后却发现最初的那个承诺变成了清晨漂浮在海面的泡沫,我反复着丢失时间的乐趣,可是最终的救赎怎么开始?
  (顶灯灭。中场的台灯被扭亮。)
失眠坐在床边大声的阅读圣经的片段:“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是你,直到永远。阿门。”
      (失眠吃下一口药,躺在床上不动。后排的群众演员起。)
  (群众演员做以下的动作:
1.    从后台起走到电脑前开始敲击键盘。
2.    从后台起走到桌子前开始收拾东西。
3.    从后台起走到前台来回的踱步。
4.    从后台起边走边点烟点燃而后吸一口灭掉再点一只。
5.    从后台起走到电话前开始拨打号码(要求声效做出拨打电话号码的声音)。
6.    从后台起走到桌子前开始翻上面的书,一本一本的快快的翻。
(群众演员下。失眠从床上起。)
( 台灯被失眠扭灭的同时前场的灯亮。)
(台前有群众演员走动写手加在里面上场。)
写手:棉花路10号。就是这里。(写手敲门)。
(失眠慌乱的把没有收拾好的东西随便的塞在别的地方。而后开门。)
失眠:你好。
写手:你好。不打算请我进去?
失眠:好的。恩。请进。不好意思。我家里很乱。
写手:没有关系。我也一样。(进门)
写手:我发现一件事情。
失眠:(慌乱的神情)怎么了?
写手:没什么。只是你家里和我家里的布局是一样的。所有物件的摆放都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的床单是兰色的。而你的是黑色的。
失眠:(感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是吗?真巧。
写手:我也觉得。这也许就是我们在网上能碰到一起的原因吧。
失眠:(笑)。是的。
写手:我不想兜圈子了。你知道我来是想知道你曾经说过的那个故事。你总说你不能告诉我,除非我们面谈。好了。现在我来了。你告诉我吧。
失眠:我不想说。
写手:是不想还是另有所顾及?
失眠:我不想说。
写手:那你说你想说的。
失眠:我什么都不想说。
写手:那。我先走。
失眠:好吧。对不起。
写手:没什么。
失眠:等一下。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写手:她?那个她?男的?女的?
失眠:就是那个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的那个女孩。
写手:你。认识她?
失眠:恩。不认识。听说而已。
写手:(笑)。好吧。我知道你知道很多。可是你什么都不想说出来。那么我走了。
失眠:再见。
写手:不说再见,也许还会再见。
(失眠楞在那里。)
失眠:不说再见,也不会再见。
写手:也许吧。时间给予我们也许只是谎言。
失眠:时间给予我们的只是谎言。没有也许。
写手:你现在愿意说话了?
失眠:不是不想说,而是很多的时候我们失去的是说话的能力而不是单纯的想与不想。
写手:你觉得你失去说话的能力,所以现在不能说。
失眠:也许。我不知道。我每夜都在思考时间停留在什么地方。
写手:时间对于我们都是停止的。我们试图找到一个出口,可是我们发现我们已经失去了
找的能力就象是你失去了时间一样的简单。
失眠:每夜我看着屋顶,看着这个世界,看着黑暗。企图找到我为什么失去睡眠的原因,可是我看见的只是越来越深的仇恨。没有原因的。 也许曾经是有原因的,可是我丢失了。
写手:因为一个人。对吗?
失眠:不是一个人。而是我自己。我注视着自己的罪恶,就是那样看着,一直一直的看着。每天晚上我入睡的时候都会祈祷。祈祷在天上的父原谅我的罪,可我知道,我只是被遗弃的孩子,在一个时间的角落。
写手:也许没有人遗弃你,是你自己遗弃了自己。
失眠:我曾经对一个人说:我把我的生活或者我的生活把我给遗弃了。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我的生活把我遗弃了,而是我把我的生活给遗弃了。
写手:其实现在觉察到了并不迟。起码你还可以新的开始。
失眠:是吗。但愿。
写手:我想我们是可以做到的。虽然我也遗弃了我的生活。但是自从我遇到那个女孩,我明白曾经的或者现在自己可以给别人给予什么。
失眠:是她让你明白的?
写手:她。不。是一个故事。一个不太清楚不太了解的故事。
失眠:怎样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因为一个故事而改变自己,而我在等待我
的故事,等待我的救赎。
写手:其实故事已经发生过。只是你告诉自己那不是救赎只是一个劫难。于是你继续着自己的等待。
失眠:也许是这样的。我曾经仇视一个人,于是波及了所有他身边的人,后来一个女人因此而消失了。有人说,她不会在出现在从前的面前。有人说,她去流浪了。还有人说,她死了。虽然我压抑了六年的仇恨最终报复了,可是我从开始仇恨的那天开始就失眠了。直到现在。
写手:难道你现在还在仇恨?
失眠:不,没有仇恨。只有愧疚。
写手:那么你应该找到那个人请求她的原谅。
失眠:没有用,我知道自己病终究在哪里。
写手:在哪里?
失眠:我不想说。
写手:你不说,就会永远的愧疚。
失眠:那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所以我承受。
写手:既然这样,我有没有可以帮你的地方?
失眠:你说自己明白曾经的或者现在可以给别人给予什么。那么你就也应该明白你可以给予我的是什么。
写手:我。。。。明白了。我会做到的。
失眠:谢谢。你走吧。我想我们应该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了。我不会在出现的。
写手:只是你在想而已。不说再见,也许还会再见。我知道的。
失眠:曾经有人也这样的说,那么就这样吧。
写手:好的。我走了。
(写手下。侧灯灭。追光亮。失眠独白。)
失眠独白:谁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欺骗的到底是别人还是我自己。我无法阖上我的眼睛,我很想拉住一个人问,我的眼睛到底是普通人那样的褐色还是那种已经被仇恨腐化的恨色。我总是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所继续的一切是对的,可为什么每夜我都要祈祷,祈祷在天上的父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我想逃离那个囚禁的牢笼,我看见我破碎的意识残喘的爬向灰色的墙。我依着墙壁,企图穿越阻挠。可一切就如一条鱼,只能畅游却不能上岸。
  (失眠吞下一把药片,躺在床上。)
      (全场灯灭。)


第六场

      (中场的台灯被扭亮。)
失眠坐在床边大声的阅读圣经的片段:“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是你,直到永远。阿门。”
      (黑衣人从后场上。)
(侧灯亮。)
黑:你为什么天天都要祈祷?
失眠:谁?谁在说话?
黑:我是一个你看不见得人,我每夜注视着你,看着你祈祷,无法入睡,看着你欺骗,泪流满面。于是我想问你,你觉得祈祷有用吗?
失眠: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黑:是的。我一直看着你,就象你看着自己一样。
失眠:你看着我的罪恶和仇恨,你看着我的失眠和流泪。一直。
黑:还有你的欺骗。
失眠:我没有欺骗别人。
黑:你没有欺骗别人,你欺骗了自己。你对自己说,要报复那个让你时间停止的人,于是你不断的欺骗自己善良的心,让它在去欺骗别人。
失眠: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我的心。正是因为我的心痛了所以才会去做一切事情让它不在难过。
黑:那么它现在不难过了?
失眠:是的。
黑:你又在欺骗自己。你明明每日都在为你所做的而忏悔。
失眠:我忏悔是因为我不想自己。。。。是因为我的习惯。
黑:你的习惯就是欺骗自己?
失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说我欺骗自己。你又知道我多少。
黑:我说过,我一直注视着你,一直。而我是谁?我想着不重要。
失眠:你怎么注视。说你到底是谁?
黑:我说了这个不重要。
失眠:少在哪里装神弄鬼的,我知道你谁了?你这个骗子,你给我滚开。
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谁。不要在猜了。
失眠:你给我滚,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拿走你失去的吗?告诉你,你永远都拿不走了。
黑:我没有想从你身边拿走什么。我不是你想到得人。
失眠:我承认我做了很卑鄙的事情,可是是你先伤害我的。我们撤平了。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黑:你真的不想听我说?
失眠:是的。你给我滚。
黑:那么最后的一句话。
失眠:我不想听。你给我滚。
黑:不说再见,也许还会再见。
失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失眠打开门从中场跑到前场,路过站在路边的自欺,而后下场。)
     (侧灯灭。前场灯随失眠的下场而渐亮。)
      (前场有来来往往的路人,自欺拉住每一个人问。
自欺: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发长长的总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子。
群众1:神经病。
群众2:滚开。叫花子。
群众3:快走。快走。神经病。
( 前场灯灭,顶灯亮。)
(黑衣人在后场上。)
黑:你在寻找什么?
自欺:你是谁?
黑:你在找什么?
自欺: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发长长的总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子。
黑:我见过。
自欺:在什么地方?
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自欺:她在什么地方,你能告诉我吗?
黑:你为什么要找她呢?
自欺:因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黑:因为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自欺:我。我也不知道。
黑:你欺骗了她。
自欺:我没有。我没有欺骗任何人。       
黑:那么你为什么找不到她了?
自欺:她走了。没有原因的走了。我一直在找她,我找了很久,去了很多的地方,可在我没有
找到她过。
黑:你为什么找她,也许她去过她想要得生活了,你为什么要打搅。
自欺: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找到她。你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
黑:她在你的心里,这就足够了。
自欺:在心里。
(前场灯灭,顶灯亮。)
自欺独白:你能看见我吗?在这片漆黑不断的空间里,我们都迷失了自己的脸,你说你死了,带着你最初最后的圣洁飞向了天堂的某个角落,你说一切的发生是因为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于是你就屏弃了继续生活的理由。我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可是就是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只有不断的寻找,不停的寻找,寻找一个头发长长的总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
(全场灯灭。只剩后排的蜡烛。)
黑衣人旁白: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我不断注视着我的孤独,这一百年的孤独。我看不清每一个光亮的东西,每一个光亮的东西也看不见我,我只是孤独的一段时间,或者只是孤独的一个姿势,当你用同样的绝望来找我的时候,你便读懂了。我看见每一个人仓皇的灵魂在路上颤抖着等待光明的到来,可光明什么时间才来。时间被搅乱了,空间的错位让我触摸得到每一个人脆弱的心,他们狠狠的跳动着,却违背着自己的心。


第七场
    
      (侧灯亮。写手在家中的电脑前。)
黑:你能看见我吗?
写手:当然了,故事不是在我的掌握之中继续的进行着。
黑:门口有一个男人在找一个头发长长的总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
写手:不管他,你认识他?
黑:认识。
写手:他是谁?
黑:一个人。一个丢失了自己爱人的人。
写手: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不停的丢失着自己的爱人。
黑:你的也丢了,对不对?
写手:我没有爱人。
黑:那么那个女孩又是谁?
写手:她,不是我的爱人。
黑: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你的爱人替代品。
写手: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黑:我知道,我知道一切。
写手:你只不过是我塑造的一个虚拟的人物,你没有思想,你没有内心,你什么都没有。
黑:你错了。我什么都有。我一直看着你们的谎言和欺骗,你们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
写手:你闭嘴。你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在我面前说话的权力。
黑:也许是这样的。你既然说你没有欺骗别人,为什么终日在网上寻找别人的故事,而后化名在将它们写出来。你为什么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去和以前的朋友在一起。因为你害怕他们刺痛你,说出你的过去。你将你的过去埋葬了。
写手:是的。我不愿意提起我的过去是因为他们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在提起来。而现在我知道才是最重要的。而你,只是一个我让你哭,你就哭。我让你笑,你就笑的人物乙或者人物甲,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人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者生活,你不明白虚拟的世界是多么的简单,而现实也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
黑:我在黑暗中注视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你为了塑造我而绞尽脑汁,你始终不知道如何去写那个你清楚却不了解的故事。正如一句话,你编了一个谎,而后把自己给骗死了。
写手: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黑:不。这不是一个故事。一个女人从此消失了,两个男人因此迷失了自己,而你只能残喘的窝在这里,在现实的夹缝中偷生。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前发生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因为你觉得她只是一个故事,可是你错了。他是一个现实,一个你回避着的现实。
写手:你不明白现实有多么的残忍,我宁可生活在虚幻之中,很多的时候我宁可和你换。因为你的一切都是不真是的,你可以自由的来去,你可以潇洒的面对,而我,不能。
黑: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虚幻。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也许你生活在虚幻中,而我生活在现实里,没有概念。在这里时间被打乱了,空间错位了。也许我在你假象的意识中存活。可,我知道所发生的一切,而你。
写手:你给我闭嘴,怎么样才能消除你。
      (写手开始在电脑上不停的敲击,最后将键盘狠狠的摔在地上。)
      (黑衣人暂时下场。失眠上场。)
写手:没有什么,写不下去了,发了发牢骚。
失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失忆:你到底在写什么样子的故事。
写手:没有什么。我不会在写了。
失忆:那么随你吧。
写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失忆:怎么突然说这个?
写手:没有什么,随口问问。
失忆:我不知道。
写手:我知道你是这样子的回答。
失忆:因为我总觉得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而现在我不知道我还喜欢不喜欢他。
写手:你记得曾经发生的事情吗?
失忆:我不记得了。
写手:那么为什么不从新开始。
失忆:我想和过去做一个了解,所以我不想盲目的开始。
写手:你不相信我。你害怕我会欺骗你,就想那个男人。
失忆:那个男人?
写手:没有什么。我想出去一会。
失忆:出去走走也好。你去吧。再见。
写手:不说再见,也许还会再见。
失忆:什么?
写手:没什么。我出去了。
    (写手从前场下。)
    (失忆在家中收拾东西。)

第八场
 
  (全场灯灭,只剩下后排的蜡烛。失忆上场,追光灯亮。)
失忆:我忘记了什么?谁能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失忆全场游走,而后全场灯亮。失眠盖著白布躺在的床上后场。)
失忆: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自欺上场,走到失忆的面前。)
失忆独白:我忘记了什么?蓝色的光线在我的身体中蔓延,我望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却不能想起来他们是谁?每一个人都在回家的路上,带著满足的微笑,他们中间有人知道我的过去吗?他们中间有人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会从一个城市离开,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我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谁代我来的,我又离开了谁?谁能带我走,代我离开这里?我知道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我记不起来了,我怎么才能知道我忘记了什么?
自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头发长长的总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孩,你有没有见过,你告诉我。
失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自欺:谁能告诉,谁见过一个头发长长的总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孩。谁能告诉我?
失忆:你是谁?你在寻找什么?
自欺:我。我不知道,我要找到她,你见过她吗?
自欺独白:你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你在什么地方,你能看见我在寻找你吗?我放弃了一切寻找你,可是你却丢了。你能看见我吗?在这片漆黑不断的空间里,我们都迷失了自己的脸,你说你死了,带着你最初最后的圣洁飞向了天堂的某个角落,你说一切的发生是因为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于是你就屏弃了继续生活的理由。我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可是就是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自欺:你见过一个头发长长的总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吗?(不断得问)
  (群众演员起,在场上开始吹蜡烛。边吹边说骗子。)
  (写手上场)
写手:棉棉,你怎么在这里?
失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写手:棉棉,你怎么了?
失忆: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吗?
写手:我认识你。你忘记我吗?
失忆:我不知道。
写手:棉棉,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失忆:不,我要知道我忘记了什么?
写手;你什么都没有忘记,真的你相信我。
失忆:不。
写手:你跟我走。
失忆:不,我要留下来。
写手:那我走了。
失忆:再见。
写手:不说再见吧,不说再见还会再见。
自欺:你见过一个头发长长的总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吗?
写手:没有。没有。你给我滚开。
自欺:你见过一个头发长长的总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吗?
  (全场灯暗。)
  (追光亮)
失忆:我忘记了什么?
黑:你什么都没有忘记。
  (黑的追光亮)
黑:一切都只是黑暗。
  (追光灭。)
  (全场灯灭。)

全剧终。


 
          
 

第3楼 作者: 地下丝绒 时间:5/6/19 1:48:52 回复此发言 举报此贴 介绍给朋友
角落故事

角色:编剧   宏   医生   面具人   眼镜男子   疯女人
舞台说明:家的状态——舞台左侧有小书桌和椅子,舞台中间靠后方有沙发与茶几,茶几上有电话咖啡杯水壶及药瓶若干,舞台右前方有电视柜上放有电视与碟机,舞台右后方是一盏落地式有罩灯,其亮光为红色。房间中有CD书籍等杂物。舞台中央的后方挂有一幅现代画。

第一场
(编剧在书桌上写作)
编:宏,你在干吗?
宏(未上场,仅为画外音):我……没……没干什么。
编:那你是怎么回事?
宏:你不会自己看吗?
编:没空看。
宏:那就自己想吧。
编:我们不该总是这样相处,亲爱的,咱们听歌好吗?
(无回答)
编:都是我不好,我根本就不该问你。又惹你生气了。我道歉。
(无回答)
编:对不起,宏。
(……)
编:好了,我去放张CD。
(起身去茶几翻找后放入机器)
(音乐起,电子舞曲)
编:宏,来跳舞好吗?别再赌气了……还在心烦?那……换张碟好吗?(换碟)
(音乐起,金属)
编(温柔地):那就好好休息吧,多睡一会吧。
宏:总是这一张,能不能别听这个……
编(慌张地):哦,换……换张碟,我一直在家里都不知道有些什么新东西,那就听这张你新买的,我都还没听呢。
(从众多碟中找出,放入机器)
(音乐起,诡异恐怖,持续……)
宏(害怕地):我,我有点怕这音乐。
编:别怕,这只是一段音乐罢了。
(坐在沙发上,点烟闭目听了一会,起身拿过书桌上的草稿看起来)
宏:可我还是害怕,我不想听这种声音。我怕,关了它好吗?你快把这声音关掉,求你!快关上,或者换回刚才的那张也行。
编:那张太老了,我也不想再听了。
宏:不,那还是挺好的,就那个吧。快,快换呐!我受不了了。这可怕的声音,让我觉得总有许多眼睛从窗外望着这屋子,它们在慢慢靠近,它们要来了。这不是音乐,这不是!快关了它!快呀!听见了吗?
我受不了了,我……(声音渐渐低沉)求你了,关了它吧。
编(点起另一支烟,并把手中的草稿点燃):再等一会你就会睡着了,会做一个甜甜的梦,你就不会再害怕了。我也该继续写了。
(编起身,回到书桌写起来)
(落地灯匀速地灭了又亮数次,后黑暗约一分钟,音乐结束)
编(吸烟):宏,我困了,给我倒杯咖啡好吗?(停顿,自己起身倒了一杯咖啡,回到书桌喝)好凉的咖啡……太凉了。你在发抖,你着凉了,快喝点热咖啡,马上就会好的。别怕,我在这里。
(落地灯亮,编在书桌上埋头写作)
编(活动一番,看表):宏,我的表停了,几点了?
宏:你很久没给它换过电池了。
编:我是问你几点了?你知道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吗?
宏:你可以看电视。
(编做到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背景音响,换台,广告等声音)
编(不耐烦地):别再换了,好好看一个台……
(电视突然无声,后开始新闻)
画外音新闻:……正在全力调查此案,由于失踪者均为单身女子给侦破带来了一定困难,警方以调动相关专家进行更为细致的分析。请各位观众密切关注我台的相关报道……本台全天节目到此结束,请在三小时后再次打开电视收看本台的早间新闻。感谢您的收看,再见。
(编关掉电视,舒展四肢后回到书桌上)
宏:你也别再写了,休息一下吧。我刚才做恶梦了。
(编点燃烟,埋头写作)
(落地灯灭)
第二场
(灯光亮,落地灯灭,编剧与医生坐在家中聊天)
(背景音,微弱,诡异)
医生:你的脸色很不好,我建议你多做一些户外运动,这样做事才会更有效率。
编:没什么,我一直就是这样。阳光不适合我。
医:最近有很多病人,所以我一直很忙。
编:我连睡觉都不安宁,好像一直被自己的思维所困扰。除了惊慌就是痛苦,更不用提写东西的灵感……完全没有办法。
医:研究哲学不见得就会拥有智慧,所以你真的应该考虑我的建议,出去走走。当然,多和外界交流也是一种减压的方法。
编:和你聊天就行。对了,我有事要请您帮忙。
医:要是关于健康方面的当然是我的工作了,但别的,我也许不会在行啊。
编:是电视台的事……
医:什么电视台?电台跟我有什么关系?
编:别这么紧张,我只是听说你一直在经营一个叫做心理极限的私人电视台。
医:哦?你看过?
编:我的这种普通电视接收线是没法看的。我只是听说而已。
医(点头):我的电台的确是高额收费的,并非面向大众。
编:好像这个电台正如其名,不是普通观众能够接受的。
医:当然,这就是专门对应极少数人的需求而存在的。
编:似乎,节目中出现的恐怖镜头都相当逼真……就好像是真实的纪录片。
医:确切地说,我的节目就是挑战观众心理承受能力极限的东西,而数字化创造的效果是完全没有任何震撼力可言的。
编:这么说,那些画面都……
医:没错,我们不会让观众的钱白花。这也是保证电台运作的关键!从另外的角度讲,我自己也对人们内心隐藏的嗜血与残忍特质和感兴趣,所以我们经常会和一些观众进行交流……他们会乐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我们,这也是乐趣的一部分。
编:乐趣?
医:当然,比如我们有一档叫做“战场清理者”的节目就是邀请观众跟随记者亲赴真正的战场,去体验绝望和恐怖。不过最受欢迎的节目是叫做“地狱”的杀人实拍 纪录。有的时候是官方处死罪犯的录像,有的时候是恐怖分子残杀人质的全过程。还有些时候,就是电台内部制作的特别节目……
编(惊慌地):你是说,电台里的……
医:你的脸色看起来特别差,一定是心脏的毛病又犯了!快吃药!你需要新鲜的空气,药在哪里?(起身翻找)
编:什么?我完全没病,一点也没不舒服!你搞错了,医生。我绝对没问题,我知道!为什么你们总说我有病?还要让我吃药。我不想每天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别找了,医生!
医:那些是救你的药!你必须坚持服用直到你痊愈为止!
编:我没事,不用吃药!(拉回医生)别再找药……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电台,咱们再谈谈哪些节目……我有一些不错的创意!
医:下次再说吧,我现在有些事得走了,你最好按时吃药,否则很危险!你的心脏病是那些医疗器械查不出来的。
编:我只是很想知道,有谁愿意做哪些节目的主角?
医:来不及了,我要马上走……对了,宏煮的咖啡很好喝。你要注意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谈。
编:那……再见吧医生,有空来坐!
(医生下,编辑坐回沙发若有所思。稍顷,宏上)
(背景音由弱渐渐变强,幅度极小)
宏:谁来过了?
编:医生刚来检查了我的心脏。
宏:结果怎么样?没事吧?
编:我本来就没病,我煮了咖啡给他,你也来喝一杯。其实你煮的也很好就是太苦了。
宏:我的咖啡一点也不苦。对了,你吃药了没?
编:医生说我不用再吃药了。
宏:还是吃吧。看,我又买了新的。快喝了吧。(拿水和药)
编:我不喝!很腥,我闻到就想吐……
宏:怎么会腥?这只是普通的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我知道的。你一定是有心理作用,没事的,别多想啦,快喝吧,又不是害你!
编:不……我不要……(与宏纠缠,最后将杯子夺了过来,狠狠将水向墙上的画泼去,一片红色)
宏:你……你,怎么是这种态度?
编:这水很腥,就像……
宏:你有病!知道吗?你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不吃药就会死!你知道吗?我天天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养病。你还这样。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编(安静,将杯子还给宏,吃下药片):我……
(背景音达到最大。宏开始收拾茶几,编辑回到书桌前写作。背景音渐弱)
编:天黑了,宏,把灯打开吧。
(灯光暗)
第三场
(舞台说明:医生办公室——挂有医学图谱,一张办公桌位于舞台中央,医生面对观众,做记录状)
(背景音:持续滴水声)
医:长期的失眠会摧毁一个人的神经,它会严重的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
编:(坐在医对面)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时间……而且,也可以这么说,在这段时间里,我从来没有真正休息过一分钟……就算在睡着的时候,我也会别噩梦纠缠……每次醒来,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更多的时候是毫无原因的焦虑和恐惧。他们一直包围我,寸步不离……
医:什么是不安的因素?
编:整个生活本身就好像一场漫长无期的噩梦。也许从我拥有记忆的第一天开始,出现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这梦的一部分!这件事总有一天会让我发疯……我 记得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大家都来家里玩,给我唱生日歌,然后我吹灭了蛋糕上的十四支蜡烛。到了第二年,我又吹灭了十五支蜡烛。接着就是十六支,十七支,十 八支……这些场景全部都是一样的!除了渐渐增加的蜡烛,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灯光灭)
医:那么,你应该是从来没有真正生活过,对吗?
宏:(画外音)每天的梦都是这个梦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好像身陷重重的地狱底层。是的,他的整个生活就是在地狱中不断挣扎,永远没有希望。这个结果让他绝望……
(灯亮)
编:这让我感到生不如死。有的时候我想,也许我死去的那一刻我将是从一个恶梦中醒来,会有阳光照在我的脸上,一切才是真正美好的开始。
医:你会企图自杀?
编:不……(停顿)不……因为,我害怕……也许死亡是另一个绝望的开始……
医:那么,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编:我感到自己在被一点一点地吞噬,身处的世界在慢慢变小,身边的人在一个个的从我的圈子中消失。紧接着,我的听觉,视觉,嗅觉,还有触觉统统消失了…… 到最后,我只剩下味觉。我可以清楚地尝到宏煮的咖啡很苦,喝要的水是腥的,就像是满满一杯血——让我恶心。当然,我还知道红做的饭菜很苦,她从超市买来的 糖很苦,家里茶几上的饼干很苦,厨房里的果汁很苦,还有我的香烟,牙膏,牛奶,面包……都是苦的,它们统统都是苦的。
(灯光灭)
宏:我知道他成天在家里迟早会觉得闷,会烦,所以我就给家里接了收费私人电台……也许电视节目会让他感觉好些。
医:电台?可是,这些电台的节目……
宏:我知道,但他可能需要这些,他需要灵感,那些灵感已经不能从他的生活圈子中找到……
医:可是,那些电台的收费相当的高……
宏:他是一个有天赋的编剧!我知道他会写出超出人们想象的东西!他需要灵感和素材。我看过他的剧本在剧场上演,有许多人都看过他的作品!他们都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医: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人与人之间的领域是不同的,所以我们无法真正沟通!知道吗?虽然这很难接受,但我们必须承认,我么之间存在永远无法消除的隔阂!
宏:他需要自己的空间,那不需要任何人介入!
医:你敢肯定?你足够了解他吗?你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相信我,等明白我刚才告诉你的一切以后再作决定!
(灯亮)
编:我一直都在写,我的作品会把所有人带到我的世界里……那是超出你们想象的,另一个世界……
医:另一个世界?可是……
编:我终于知道那个世界就是……就是一场……
医:恶梦。
(背景音:机械玩具的笑声持续。灯光灭)
(背景音:电话声)
医:这周“地狱”特别节目的主角找到了吗?什么?现在还没有!快点去找,钱不是问题!这可是我们的重头戏,绝对不能搞砸!
(背景音:刺耳噪音后变为长久鸣音)
第四章
(晚间,编剧家中,灯光暗,落地灯亮。背景音:风雨交加。电话铃响)
编:(从书桌起身到沙发处接电话)喂,是医生啊,你好……我最近……身体还可以,没什么。(起身,放CD。背景音:低沉缓慢的乐曲)
现在?就我自己在家,宏没有回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什么?做策划?给你的电台?好吧,我可以做,不过一定要按我的构思进行。好,就这么定了。电话联系,再见。
(编放下电话,回书桌写作。CD突然卡住)
编:宏,你看一下那CD卡住了,我在忙。
(背景音:另一种诡异音乐响起)
编:我的咖啡喝完了,宏,帮我再倒一杯。
(编起身倒咖啡后坐回书桌)
编:我已进答应给医生的私人电台做策划,有很高的报酬……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我打算写一部适合他们电台的话剧。医生答应让我做导演,有很高的报酬。我们马上就能从这个又小又暗的地方搬出去了……
(雷声,灯光灭,家中落地灯灭。)
(炸雷声,灯光暗。眼镜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编剧在书桌写作)
镜:编剧先生,我有一些小小的建议是关于你的作品的,打算和你谈谈……我是说,那个私人电台的策划工作。
编:(突然抬头,盯着镜)你是?
镜:这个不是我要谈的内容。我只是说你策划的那部话剧,你现在的进度似乎很缓慢……
编:住口!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镜:其实,缺乏灵感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毕竟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现在,你需要的是素材。想象力是有限的,你必须承认这一点!无疑那些观众需要超越他们想象力的东西……
编:(放下笔,很有兴趣地)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镜咳嗽,整理眼镜。编起身倒咖啡)
镜:谢谢……这咖啡,很苦……对不起,有清水吗?
编:哦,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宏煮的咖啡一向很苦。(换一杯水)
这是清水。
镜:(喝一口,惊喜地)这水真好呵!(大口喝完)这水的味道非常好!能再来一杯吗?谢谢。
(编表情复杂,又倒一杯)
编:我总觉得这水很腥……
镜:但我喜欢。说正事吧,我找你,就是要给你一些写作的素材,它们会让你的作品完全控制那些观众心中嗜血的神经!你会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相信我!(喝 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个女人有了外遇,她和那个男人把她的丈夫杀死以后剁成几百块藏在卫生间里,告诉外人她的丈夫失踪了,然后每天用塑料袋装几块悄 悄扔掉……
(背景音出,渐大覆盖镜的声音)
(灯光灭)
(背景音停。灯光亮。如开场,镜不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女人,着白裙表情悲伤呆滞)
女:(自语)他们抢走了他,他们杀了他……
(编写作无动于衷)
女:(转向编)他们抢走了他,他们杀了他……
编:闭嘴,我知道。
女:他只是个孩子啊!
编:(看女人一眼)怎么?
女:那天,我带着孩子在广场上喝汽水,他还太小,我的孩子……他太小了,不小心把汽水洒到了他们的皮鞋上……他们,就抢走了我的孩子,然后杀了他!我的孩子被他们抢走,杀死了……救……救……
编:(站起,走进女)我很抱歉……
女:(走近编,抓住编)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编: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你知道,我想不出别的情况……
女:(上前抓住编)你胡说!你有办法的,他是无辜的!你一定有别的办法!你一定有!你可以不让他死!你可以救他!求求你……
编:(不耐烦地推开女)我必须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他死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也不行!你还是实际一点吧。而且,你要知道,我和你的是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影响我工作。走开!(回书桌)
女:不!不是这样……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在广场上,在城市的最中央,在太阳底下……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他们杀死了他……还给我……(看到编书桌上的白纸,神经质地拿起,做成花)
编:安静!别再烦我,马上回去!有更恐怖的事在等着你!回去!
女:你是凶手……是你!(把花别在编胸前)
(编起身倒咖啡,回到书桌写作)
(灯光灭,女下)
(黑暗中,面具男子上,朗诵黑暗的诗篇。编点火寻找蜡烛,点亮)
编:你来干什么?
面:我来看你的作品。
编:(把稿子给面)看吧,基本上完了。
(编吹灭烛火,稍停后点燃)
面:(合上稿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编:他们都会喜欢的。
面:嗯,只是这个剧本没有名字。
编:有,但很长。这剧的名字叫做——《食人魔与疯子以及冷眼旁观者的喜剧在精神病院的公共忏悔室里上演》
面:我在你的作品里看到了非常精彩的对白,这是一部比诗还美的作品。
编:你肯定?你懂得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面:基本上是这样的……
编:基本上?
面:对,你故事里的那个食人魔最后被捕……人们在他家的后院里挖出了一百或者一百六十具尸体……永远没有确切的数目。
编:你不满意这些?
面:这不是有悬念的结局!悬念……还有那个疯女人……这些都可以改一改……比如,让那些杀死她的狗的人们都失踪……
编:失踪?
面:对,全部失踪!这才是合理的发展!
编:可结局不会明了……
面:这并不困难,你可以在散场的时候用画外音告诉观众疯女人逃离了警方的追捕,而那个食人魔……他被监狱里暴动的罪犯活活烧死!
编:这不可能,你知道,我一向不愿意自己的作品里有其他人的观点。
面:可你的作品不是完美的。不要一意孤行!
编:等等,让我想想……
(蜡烛灭)
(面下。灯光亮,编埋头写作)
(背景音,电台声)
背:据警方称,犯罪凶手依然未能确定,但某些私人电视台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我们将在近期内进行系列报道,请关注我们的节目……
(灯光灭)
第五场
(编家中,面,镜,疯)
(背景音阴沉)
镜:(在沙发上读书)当你注视着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注视着你……这就是哲学。(向面)你怎么想?
疯:(走动,手持一枝纸花,对旁人及观众)我不怕……
面:(在书桌旁翻看编的手稿)哲学不会接受伪善的人。他还会把愚蠢的人拒之门外。当然,关于深渊,我觉得那是与恐惧有关的——恐惧在每个灵魂深处游荡,如 同一条黑色的巨蟒,它潜藏在这个世界的下面,在地狱的火焰下面,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以及永恒黑暗深渊的下面……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何时会 吞噬这个世界!就算它已经对你张开血盆大口,就算它呼吸中夹杂的血腥气息已经渗透了你全身的每根神经,你也不会知道。
镜: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家都要死。问题只出在恐惧感上,如果没有恐惧……
疯:(失神地游走时而跪坐在地时而在墙画上涂涂写写)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把花递向镜)你看这个,美吗?
镜:(厌恶地)快拿开,花粉有毒。
疯:(用力递去)我不怕!我要花!我把花给你!你再把它给我好不好?
镜:快滚开!滚远一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推倒疯)
面:(上前)这不是给死人的花。(扶起疯)你要快点把它插在花瓶里,要有水。不然的话,这花很快就会枯萎……
疯:枯萎?这花早死了。它已经死了整整十分钟!我的孩子也死了,他也死了整整十分钟。
镜:她疯了,不用和她浪费时间。
面:每个人的衣柜里都有一具骷髅。不过,你的衣柜里,我知道,那里有一百六十具,或者更多……
镜:(放下书,抓住疯)你告诉了他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疯:我把花给你!我给你!我把我的血也给你!求求你,把孩子给我!你把他给我好吗?求求你……(跪下,递花)
镜:(后退)快拿开那有毒的花粉!躲远点!你这个该死的疯子……我无法呼吸……快……(欲倒)
面:(推开疯,扶镜到沙发,对疯)停下!一切已经这样了!无法挽回了!你安静些……(自语)故事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对境)你不觉得哪出了问题吗?
镜:我不会考虑这些。我只对自己的事感兴趣,不想把时间花在别人的事情上。
面:告诉我……好吧,你有什么条件?
镜:你知道,那个女人,好像叫……宏……
面:住口!你不该知道这些!
镜:你知道!我想要我的后花园里再多一具……
疯:吃掉我!我把血都给你!把他还给我!(摇镜)
面:等等,让我想想……(拉住疯,拿过她手中的花别在自己胸前)让我再想想……
(背景音秒针走动声,灯光明暗切换。灯光灭,三人下,编,宏上)
宏:我得出趟差,要过几天回来。
编:(埋头写作)噢……我的那个剧也是过几天就会写好。它会让所有人发疯!
宏:别太投入了,要注意休息。该吃药了……
编:我不吃。
宏:等你好了就不用吃了。现在必须吃。
编:我好了!我知道自己的状态!就算有病也永远不会治好!我现在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好!明白了吧?
宏:(呆住)那……喝咖啡好吗?(递杯子)
编:(喝下,突然呕吐)你……你把药放在了咖啡里?
宏:喝下去!不许吐!不吃药你会死的!
编:(喘息)每天这样还不如去死!总有一天我死了你才相信……
宏:(松手,后退)什么?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在害你?
……那好,你以后不用吃药,我也不用再催你了,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你!
编:你本来就没有权利安排我的生活!我恨你,恨得要死……
宏:你以为我会哭,会求你别这样吗?
编:你不用这样说,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恨你!
(宏惊愕的楞住,坐在沙发上。编回书桌。)
(灯光灭,宏下。面,镜,疯上)
面:你的作品已接近完美。
镜:我喜欢你的结局,那很刺激。
疯: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求求你,吃掉我……
(电话响,编接)
医:作品我全部看完了,我非常满意。
编:哦,我自己也很满意。
医:完全不需要改动,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你决定了就行。
镜:如果把监狱暴乱里用的汽油改成烤箱……
面:那是一场大屠杀。
编:个别细节我会在排练时调整,不用担心。
医生:现场?你不能来现场!
编:什么?
医: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让你来我们这里。
编:你什么意思?
医:好了,谢谢你,过两天你就会收到钱了。我现在很忙,正在选女主角。
编:医生,你不能这样!你……
(电话盲音)
疯:孩子,还给我……
(编发疯地拨电话,不通)
镜:总之,我已经很满意了。用汽油还是用烤箱都可以。
面:故事不该这样,现在我不想这样……但是,我们已进被吞进巨蟒的嘴里了,谁也逃不了。
疯:我能见他了!是不是?(抓住面)我的孩子回来了……(指镜)你们这些杀人犯!
面:你不该这么说……
镜:疯女人!你早点去死吧!我们都是受害者!
面:我不是。
疯:你们都是杀人犯!没有受害者!我们都是自杀的!
面:所以你们都要下地狱!
镜:(指面)那你呢?你以为你是谁?你就不是我们中的一个?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要下地狱,你何尝看不到那黑色的火焰?你怎么会感觉不到那毒恶的热浪?
疯:我们都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孩子,我马上就能来了!
镜:我还不想死!(蜷缩在沙发一角)
面:我们都没活过!
疯:救救我……我的孩子……被他们杀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镜:你快点想想办法,我还不想死!全靠你了……
面:停!都别吵了!故事还没结束。
疯镜:故事?
(灯光灭)
第六场
(全场灯灭,舞台右侧有一把椅子,编在上吸烟)
(背景音滴水声)
(灯亮,编颓然。医上)
医:(给编做检查)你在一瞬间失去了一切。这是一个事实。
编:我失去了一切,我失去了我的生活……还有……还有……
医:记忆!你失忆了!这是最重要的!
编:也许……
医:(冷冷地)这是事实。
编:好像不是这样的……(欲起身)
医:(强压住编)这是事实!
编:(挣扎起身)不!我不相信事实会是这样!这不是我要的事实!它不存在!(抓住医)
医:我可以判断你现在的状态!(推开编)就是这样……你必须接受!
(灯光灭,医下,宏和镜,疯,面依次走过编面前)
宏:我走了。这样,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编:我在等你……留一会……求你。
镜:我能多活一天吗?多吃三顿饭就会满足!当然,我还是希望你用烤箱,那比汽油刺激!用烤箱大家就会满足!
编:我答应你。
疯:我要做话剧演员!我要做女主角!我要嫁给最有钱的人!我要天天喝汽水!我要有一座广场!
编:我答应你。
面:别答应他们!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每个角落的人们都会看到你的作品,他们会为这个故事流泪……他们会跪在你面前求你改动这个故事。你会拥有一切……只要别答应他们!
编:我答应你。
镜,疯:你出尔反尔,你是个骗子!骗子……
(两人上,厮打编,面下。二人下,宏上,扶起编)
宏:我要走了,再见。
编:我不答应!
(宏煽编,编倒地)
宏:骗子,你就要失去一切了!
(宏下,编躺在地上,点烟。灯光暗)
(背景音电话等待声,接起)
医:宏吗?你来我办公室吧,剧本在这里,你来取吧。
宏:今天太晚了,明天好吗?
医:不行!很急。马上就要演,你必须熟悉剧本。
宏:……好吧,我就过来。
医:好的,再见。
(电话挂断声)
医:好了,女主角就要来了,你们准备一下。
(背景音阴郁,灯光灭,编烟灭)
第七场
(编家,三人坐在电视前。编写作)
(背景音雷声,狂风。电视音)
电视音:……本台全天节目到此结束,请在三小时后再次打开电视收看本台的早间新闻。感谢您的收看,再见。……杂音……
镜:(关电视,伸懒腰)太晚了,回去吧。
疯:好可怕,好可怕……(抓住面,躲藏)
面:(冷冷地)什么也没有,不用怕!这就像每天醒来时听到窗外人们在做广播体操一样平常。一切都是老样子。
镜: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又要熬夜……当然会不舒服……
疯:外面好黑,有可怕的东西再望着这间屋子……我害怕……
面:太阳就要出来了,没什么可怕的。外面没有什么东西,不用怕。
疯:外面有眼睛再盯着我们……我知道……就在窗外……他们在盯着这间屋子。我的孩子在外面,被杀死了……别出去,别出去!太阳出来了,他还是死了……太阳出来了,那些东西还是盯着我们……好可怕……
镜:你疯了。别再胡说!(对观众)还不明白吗?她是个疯女人!没人会注意她的存在!(指面)他,要吃掉你,怕吗?
面:你已经近乎于狂暴了……失去理智的可怜人……
疯: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们!我要我的孩子……(在舞台抛撒纸片)
面:(指编)他已经听不见我们说话了,我们走吧。
镜:我又俄又困,去哪里都一样。这不是正常的故事……
面:可我的故事还有很多。
(疯停,靠向面。编起身,听)
面:有个人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他就放弃一切正常的生活方式转而疯狂地制造恐怖——他给所有身边的人讲恐怖血腥的故事,他收集一切残忍的事件资料 然后把这些图片贴在别人家的门上。他还在医院里散布那些病人无药可救的谎言……他杀死邻居家的宠物狗,把尸体挂在学校的大门上……他在网络上宣扬着世界末 日的消息……他这么做,只是想要给自己增添一些乐趣……在他眼中,生活的意义只有给别人带来恐怖而已。他认为自己已经见过这世上一切的黑暗,他要每个人都 和他一样生活在恐怖之中。
镜:等他死了就结束了。
面:不,他死后,人们依然感到他的鬼魂在四周游荡……
疯:我不怕他!但我还是看到窗外的东西……
面:这只是个故事。听众的想法是不同的。
编:等等,你刚才的故事,我好像听过……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面:你不是在写东西吗?
编:我写不下去……
镜:(坐在沙发上看书)那就不要写,现在你有钱了,不工作也行。
疯:他们还在外边……他们还在盯着我们……好可怕……
面:就算太阳出来,地狱也还是存在。
编:(痛苦状)宏,我不太舒服……也许是心脏病又犯了……原谅我好吗?(跌坐)我错了,原谅我……医生再也没有来看我,也许他们都觉得我已经死了……(闭眼)
(三人走上来看编,摇头)
面:故事总会结束,就算没有人知道结局,它也会结束。
镜:我太饿了,但对他就是没有食欲……
(两人下)
疯:(摇动编)死了……大家都死了……这是发生在地狱里的故事。(撒纸片)从一开始就死了……(到台前,鞠躬,鼓掌)谢谢,谢谢……
(背景音雷声,雨声)
疯:(四处张望,向观众)你们还在盯着这间屋子……你们还要看下去吗?你们喜欢这个故事?别再看了,走开,走开!好可怕……好可怕……(跑下)
(背景音低沉)
(灯光灭)
第八场
(编家,编写作)
(背景音电话响,编无动于衷)
编:宏,我已经吃过药了。想听歌吗?
宏:放张好听的CD吧。
编:(起身放CD后回书桌)这张好了。
(背景音诡异)
宏:你新写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编:(点烟,思索)亲爱的,我这次写的……不是故事。
(背景音强。灯光灭。背景音停。)
(散场音乐)
-THE END -

第4楼 作者: 220.178.46.*** 时间:7/11/7 8:40:46 回复此发言 举报此贴 介绍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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