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剧本 写在前面的话: 12月18号,《桎》首演。其实在上演前很怕自己或者剧社真的被一些本性的东西桎梏住而后把这部剧流产了。可是现在看看,一路走过来,每个甘A的剧组的或者不是剧组的人都很努力的在干着。真得让人很欣慰。 《桎》的雏形只是自己随便构思的一个融合行为艺术和现场乐队的小实验短剧,后来就搁置起来,在今年11月初的时候我又一次地拿起这个名字,感觉自己或着是任何的人都被困住了,每一个人在重复,重复生活,重复说过的话,重复给自己或者是给别人的谎言,于是就有了这部剧的主旨。创作的时候我背着自己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电脑不分昼夜的写,三天以后就有了《桎》的第一个本子,感觉上这个看上去复杂的剧本并不是很让我满意,而后就开始招演员,开始的一切都很顺利,后来我又进行的第二次的创作就出来了现在的《桎》。而剧本中的音效全部都是我们的社长也是这次剧的总监卜方巾一个人做出来,很厉害。 首演的时候因为没有钱,我们只能按照惯例又一次的运用了台灯,当时我和卜方巾两个人差点被分尸,那里全是找我们的人,崩溃的很。 其实这次的剧组成员不管是去年入社的还是今年的新生,每一个人都很敬业,虽然我们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但是每一个人都在努力。 最后还是那句,甘A。。。。。JUST DO IT !!!!!! 剧情简介 本剧表现了两个主要人物:黑衣人,一个不断矛盾自己并且不安于现状的职员。失忆,一个期望与黑衣人过上幸福生活最后却决定自己寻找幸福的女孩。和三个次主要人物:写手,一个终日沉迷于网络回避现实的人。失眠,因为内心阴影而无法入睡的人。自欺,蒙受痛苦又用假象掩盖一切的人。而三个人物均是黑衣人的三种生活状态。 本剧通过对几个主要人物之间种种联系的叙述向观众呈现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闷氛围,让人们感受到这一代青年人无所事事无所作为又对周围的环境无所适从的心态,也许这就是我们身边一些人的生存方式。我们为观众展示的无非就是这些普通人的存在状态,他们无聊、无奈,有些困惑和迷茫,但又无法改变自己也无力改变自己的生活和生存环境,只能被生活裹挟着往前走。何时能走到头,谁也说不清。 我们的意图是表现生活中的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几乎无法沟通和交流的困境。我们为什么会出现空虚和无奈呢?尽管两者之间有所区别,但空虚让人烦闷,无奈让人无所作为,它们都是人类的精神枷锁。人可怕的是无事可做烦闷无聊,但有时候有事可做也很可怕。黑衣人、失忆、写手、自欺四个人都有事可做都有他们所承担的社会角色,而他们所做的事又使他们自己感到索然无味。美好的青春年华悄然流逝,生命也就消失其中,人也许都有不甘心于平庸,想拼搏一下,想超越自己,期待一种有真情有意义有刺激感情丰富的生活,哪怕是短暂的一瞬,也比终日碌碌无为要好。这就揭示了本剧根本想要表达的一种人自身的自欺行为,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在自己欺骗自己同时也欺骗别人,而我们正是要表现这一点。自欺的最终结果正如剧中的三个人物一样毁灭、疯狂或者消极。本剧展现了一个人的三种不同精神:回避、面对、徘徊,有时候三种状态是相互存在的,有时候三种状态又是相互抵制的。而我们将这三个状态存在时的矛盾一一表现出来。人性是脆弱的,我们把本质的东西展现给大家,从而引起观众的反思。 导演意图 本剧把现实与梦境相结合,把一段生活用违背常理的手法表现出来,反映了现实生活中人自欺和欺骗别人的过程,把一种不为人知的潜意识行为——自欺表现出来。剧中的人物可能是一个人的写照,也可能是一个社会的写照,我们无法分清,而我们无非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一种精神状态。当人们被钢筋和水泥隔开的同时,无疑隔开的还有原本敞开的内心世界,而如何结束这种现状,如何开始下一个希望,正是这部剧给与观众的一种暗示。 《桎》创作群 主创人员 编剧、导演:李姗姗 艺术总监:冯伟 灯光:罗晓光 音响:侯诏霈 配乐:冯伟 舞美:陈婷婷 道具:马云飞 策划:刘少华 主要演员 男一号:范玮 男二号:孙毅 男三号:马再隆 女一号:李雪蕾 女二号:李姗姗 群众演员:田云、李伟、赵丽萍、闫瑾、石瑞霞 前言 (音效响起。) (全场灯灭,黑衣人手拿火杖上场,一次点亮后场的蜡烛。) 斗篷人:面孔被剥离,在身体完成拼接后。眼睛变成了道貌岸然的骗子,耳朵呈宽广无垠,如同时间一般的真实。咽喉被撕裂,声音在存在与虚无中挣扎,每一个人都试图说服自己完成最唯美的自欺,来掩盖现实,缓解破碎肢体带来的伤痛。色彩变成了单纯的黑与白,回到原始的最初,看到底是什麽束缚了我们。我注视著自己的面孔和身体,等待一个空间给我真实。 网络写手:代替或者消失。你根本看不到前面是怎么样的琐碎,所以闭上你闪烁的眼睛吧,用你假象意识去触摸这个精神冲动。我慢慢的打开我的盒子,放出罪恶的灵魂和下一个轮回的希望。这不是传说中的潘多拉,这只是一个永不在醒来的梦境。 自欺者:明天。后天。还是更久一些的日子,当我解脱我的束缚以后。我会去拿会我留在你那里的东西。是宿命。不。这是需要完成的积累。白色的血在身体里蔓延,燃烧着磷火一样的蓝光,我却没有办法阻止。伪装所有清醒,这样会让痛苦看起来更加的冠冕堂皇些。麻痹所有脆弱,这样会让懦弱显得更加的明目张胆些。 失眠者:白昼或者黑夜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一直注视着。有人偷走了我的时间,留下了他的寂寞给我观摩,于是我在一个衰败的借口上等待时间再次的出现。我偏离了臆造世界的轨道,面前的破缺象是一个吹爆的气球,只留下残渣一样的黑色在腐烂。我从一间房子来到另一间房子,我从一扇门走进另一扇门,却始终走不出你偷走的时间。 旅行的失忆病人:这是一个无序的状态,我违背了倒溯的游戏规则。我在虚时间里一直向北走,可是谁又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在向北还是向南奔跑。可是谁又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在前进还是倒退?有人带走我最初最后的圣洁,但,留下了我不灭的灵魂作为偿还。我企图走出这个牢笼,可是我却走进了很深的黑暗。混乱造成的膨胀在光滑的模式上周而复始,开端或者终结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箭头的颠倒两端。统一这些荒谬的言论吧,消除所有的弯曲和絮乱,找出耶和华让时间停止的原因。 斗篷人:一切都只是黑暗吗? (全场暗灯。) (音效停。) 第一场 (全场暗灯)。 (音效响起混乱的音乐。但不要嘈杂的。突然传出电台的声音。像是调频的感觉,断的寻找着频道。每一个不断交替的声音都和孤独这个字有关系,可以是音乐也可是只是声音。而后定格在一个频道。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要求与失忆为同一个人。) 失忆:我忘记了什么? (继续寻找频道的声音,不断的交替。最后只有电台劈劈啪啪的声音,渐静。在声音结束前舞台上的两盏台灯渐亮,可看见一个穿著黑色斗蓬的人站在舞台的后方。只一闪而后灯渐灭。) (全场摆放蜡烛,不要任何的布景。在场的对角放置两个桌子和两把椅子。要求两个演员背对。) 黑:棉棉,我有一个决定,可是我想让你同意。 失忆:什么,你说吧。 黑:我们去兰城吧。 失忆:兰城?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黑: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失忆:可是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呀。 黑:你不明白,这里我不会有发展的,最近我一直睡不着,我在想给你怎样的生活才算幸福。 失忆: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就很幸福呀。 黑:不。这不是我要得生活。跟我走吧。我会在哪里给你最美丽的最好的生活。 失忆:既然你决定了,我跟你走。 黑:棉棉。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失忆:我知道的。 (全场灯暗,布景搭建。) (侧灯亮,失忆从床上醒来,拧亮床边得台灯,中场的灯光线渐暗。) 黑:你醒了? 失忆:嗯。你是谁? 黑:一个人。 失忆:你怎么在这里? 黑:我本来就在这里。 失忆: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 黑:因为我没有出现过。 失忆:那么你怎么认识我的? 黑:我一直在你身边。 失忆:一直。一直吗? 黑:是的。 失忆:那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么? 黑:知道。 失忆:那你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 黑:我不能说。 失忆:为什么? 黑:因为真相是你自己去寻找的。 失忆:什么真相? 黑:一个令你忘记的真相。 失忆:令我忘记的,那一定很痛苦。 黑:不,不是痛苦,而是一个欺骗。 失忆:欺骗。什么样子的欺骗? 黑衣人下。 失忆:咿,人呢。 失忆:我忘记了什么?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感觉我的思绪在不停的跳跃,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我忘记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侧灯减灭,音效渐弱。) 第二场 (中场亮灯。可以看见写手在计算机的前面很痛苦的样子。) (音效营造金属的音乐。要求越激烈越好。) (写手从计算机前走开,在类似房间的布局里游荡。表现很受音乐的感染的样子。) (音乐停。写手在房子里的一角坐下,点燃一只烟。) 写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头绪?他。她。他。她。他们。 (顶灯亮。侧灯灭。) 写手独白:你能看见我吗?在这片漆黑不断的空间里,我迷失了自己的脸。有一个人说自己死了。她说她要带着自己最初最后的圣洁飞翔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再不回来。于是我被困在了在这个空间里。这个巨大的容器已经将我吞噬,我沉在污秽不堪的水底,吸取生存下去的养分。 (顶灯灭。侧灯亮。) (写手在中场的计算机前徘徊。仿佛在寻找什么。) (侧灯灭的同时前场的灯亮。) (失眠上场,在前场的门前徘徊。) (失眠敲门。) 写手(怒气的喊):谁? (失眠不言语。面露惊慌的神色。) 写手(不耐烦的声音):谁。说话呀。 (写手从手边扔起一个水杯,惊动伏在门口的偷听的失眠。) (失眠低头转身跑下场,碰到正在上场的失忆。) 失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失忆:没有关系。 (失眠抬头看见失忆,露出惊慌的神色,转身要下场,而后又折回拉住正要向前走的失忆。) 失眠:哎`````。你。你认不认识我? 失忆:我。我认识呀。你是刚刚撞到我的人呀,还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怎么了? 失眠:以前呢?以前的认不认识? 失忆:以前。(努力想)以前。我记得~~~~~~ (失眠没有继续的听下去,看着失忆退下场去。) 失忆:我不记得了。我认识。嗯?人呢? (写手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失忆。) 写手:刚刚怎么不说话呀。我还以为是谁呢。 失忆:我才来,还没有敲门。怎么了? 写手(怀疑的眼神):好了。好了。快进来吧。 失忆:哎。你听我说呀。我刚刚踫到了一个人。 写手:你到底进不进来? 失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两个人进房门。前场的灯灭。中场的灯亮。可以看清楚的后面的布景。) 失忆:写的怎么样了? 写手:没有写。什么都没有写。(神情突然很愤怒)我什么都没有写。没有写。我什么都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将手边的CD或者书籍向房间的角落扔过去。) (失忆静静的看着写手。) 失忆:完了。 (射灯亮) (写手做无声呐喊的动作。) 写手(停止手头上的动作,):完了。(颓废的坐在床上) (侧灯灭。顶灯亮。) 失忆独白:我忘记了什么?我看见了白色的月亮在我的头顶不断的唱着动情的歌,我看见月光在我头顶开着圣洁的花,就会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可,我忘记了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段生活。我很努力的想,可是身边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没有瑕疵的让人害怕。包括这个男人,这个依赖网络生活的男人,他们都说着相同的话。美丽的话。可是我还是觉得害怕,我在这个城市里不断的寻找着我假象的丢失。从大街、花园、商场、甚至公安局,我问每个人是否认识我,但没有人回答。最后我找到了网络,我在网上踫到了这个男人,他说他可以帮我找到我要丢失的东西。不管是现在的还是将来的。他都可以帮我找到。于是我来到他的身边,我觉得我们很熟悉,但是有很陌生。这是为什么?我到底丢失了什么? (顶灯灭,中场的灯亮。) 写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伸手抚摸着失忆的头发) 失忆:挺好的。就是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 写手:你什么都没有忘记。小傻瓜。(走到计算机的前面坐下,面目表情复杂。) 失忆:是吗?但愿吧。 写手:是的。没有但愿。 (全场灯灭。只剩下后台的蜡烛。) (音效响起。) (群众演员从最后场起来,手中拿着纸条。不断的在家具上贴相同的字条,贴的时候大声的说出名字。最后贴在写手的头上的是骗子。) 群众演员:骗子。骗子。你是骗子。我是骗子。她是骗子。你。我。我。他。他。他。他。他。骗子。 (声音渐大,手在说话的时候指着不同的地方) (全场灯灭。) 第三场 (侧灯亮。 失忆已经在场上,收拾东西,泪流满面。) (前场灯亮。不断的有人从门前进过。失忆从中场跑过来,猛的打开门,而后发现都是路过的人。表情很失望。) (全场灯灭,顶灯亮。要求经过的群众演员停止在前场不动。) 失忆:他们要去哪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匆匆。我期待着一个人打开我的门,代我出去走走。我守候着一直,可是门总是不响。我注视着自己的青春和年华,他们在迅速的苍老, 我总想在自己没有变老之前有所作为,但我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留下来。也许我是想用自己的青春去证明最后的真爱是否存在,可现在我不想这样去做了。也许是害怕结果、也许是害怕过程,我无法面对整夜整夜的黑暗和寂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是否能面对自己的孤独。所以我决定自己出去,去看看我们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这个世界。而后在决定何去何从。 (顶灯灭,前场灯亮。失忆慢慢的关上门,走入中场。中场的灯不亮。) (前场流动的人群开始行走,最后一个上场得是自欺。自欺开门进入中场。侧灯亮来。) 自欺:我回来了。(失忆没有理会,继续收拾行李。)你怎幺知道我要出远门? 失忆:不是你走,是我走。 自欺:什幺?你说什幺? 失忆:我要走。 自欺:为什幺? (全场灯灭,顶灯亮。) 自欺独白: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先是我的母亲过世,紧接着我被解雇了,而后回家我的女朋友要走。什么都象是乱了套一样,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就象是一局无从下手的残棋,一切都逃离了我的掌握。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顶灯灭,全场灯亮。 失忆:我以为我相信了你,也相信了自己就可以面对一切,结果我发现我错了。 自欺:什么相信、什么面对的。你把话说清楚。 失忆: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自欺:你看著我。(狠狠的拉过来失忆)说。怎么了? 失忆:没有什么,我要走了。 自欺:你决定了吗? 失忆(开始犹豫):我不知道。 自欺:那就不要走。 失忆(突然变得很坚决):我决定了。 自欺: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现在很乱。 失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自欺: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失忆:我没有想要你怎么样。 (全场灯灭,只剩下后台的蜡烛。群众演员从后台走到前场。) (面对面的做相同的动作,要求有照镜子的感觉。) 自欺:我现在必须要走,我妈妈死了,我要回家几天。你要是还没有决定好,就不要走,等我回来。 失忆:你妈妈死了。什么时候。 自欺:我不想废话。我只说一句,也只说一遍,我不想你走。 失忆:我。 自欺:好了。不说再见,也许还会再见。 失忆:等等。 自欺: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走了。 失忆:我。。。。。再见吧。 (自欺推门走出去了。坐在前场的一个角落。) (全场的灯灭。顶灯亮。) 自欺独白:这个世界怎么了?象是一团搅乱的毛线,没有任何的头绪。我看见星辰依旧 是那么的明亮,每个人都在回家的路上,好象一切都很平静。可是谁又曾看见自己内心是否快乐,每一个人都象蚂蚁一样的忙碌,吃饭、上班、睡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可全都是废物一样的垃圾。我讨厌所有的生活和旁人,可我却不得不和他们一样。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变好,变成我想象的模样。可,我想象的模样究竟又是怎样的? (追光灯亮,失忆独白。) 失忆独白:为什么最后一切都是那么的心力绞瘁,我一直期待自己的生活是平和的,可是一切总是出乎意料。每天我都看着遥远的地方,期待一切象水一样的透明。我时常从窗户里望着头顶的天,看着那一小片淡淡的蓝,我就会想一切怎么看起来象是假的一样。那种接近虚假的兰色让人在瞬间产生了怀疑一切的念头。再看看身边我没有什么好缺少的,虽然我不富裕但是我很快乐。现在我真期望没有过那些快乐的日子,因为我明白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快乐的后面就是痛苦。而我情愿没有往日的快乐,只有现在的平和。 (追光灯灭。失忆睡在床上。) (全场暗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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